喪屍之愛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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喪屍之愛17
“什麽？”
朱大志沒聽清，正準備低頭再細聽，前面胡文勳臉色一邊，率先大喊出來：“趴下！”
陳律拽了朱大志的褲腳，將他硬生生拽倒，下一秒一根黑長的觸須從他們頭上穿過，如鋼針般筆直刺入了他們身後的艙壁。
“可惜了，差一點就能串個糖葫蘆玩玩。”
一個熟悉但聽著就令人生厭的聲音強行擠進了他們的耳朵，並且在喪屍讓出的道路中，一個令人生厭的人頂著一張令人生厭的臉走了出來。
他身後跟著的是伊霜，但因為地下並不如地面空間寬闊，伊霜只能擠在艙道內，然而她的每一根發絲都是一條黑色的伸縮鋼針，能夠輕而易舉貫穿普通材質的金屬。
沒等符雲聲走近，胡文勳已經朝他打了一梭子的子彈，然而那些子彈只發出一連串的清脆撞擊聲——伊霜用發絲化作盾牌將所有子彈全都攔了下來。
符雲聲的手輕輕撫過那面發絲構築的黑色盾牌，萬千青絲眨眼褪散。他笑吟吟看著陳律，有些訝異說：“被咬了？我還以為你真是能人，什麽都傷不了你。”
陳律感覺另一只眼球也開始刺痛，他忍著身體變化的疼痛，盡量保持聲調平穩：“怎麽，你也想來一口嗎？可我不想咬一坨shi呢。”
符雲聲的臉色不出意料又開始姹紫嫣紅起來，恐怕能把他氣成這樣的人，也只有陳律了。
另一邊朱大志忽然也跟著大聲叫喊起來：“姓符的都臭到連死人都不愛咬了！你到底是幾天沒洗澡了符雲聲！”
胡文勳不解回頭，發現朱大志沖他眨了眨眼睛。
於是胡文勳也跟著罵道：“長得醜還不洗澡！蟑螂見了都要跑！”
陳律一下就聽出了這兩個人在玩什麽把戲，他們大概是覺得只要惹符雲聲生氣，就能拖延時間，換取血清的研究進展。但他們顯然小看了符雲聲，更高看了自己。
如果說陳律的話是一根刺成功惹怒了他，那胡文勳和朱大志的挑釁則像一根羽毛，從他耳畔輕飄飄地吹過。
符雲聲說：“你們覺得罵我兩句就能拖延時間的話，那就太小看我了。”
他的手指輕輕朝實驗室的方向一勾，艙道裏早就急不可耐的喪屍便爭先恐後地沖了上來。
但有人比它們速度更快。
此時的陳律已經兩眼蒙上青翳，死物在他眼裏是一片寂靜的灰，只有安全健康的活人才是熾熱的紅色。
原來喪屍的世界是這樣的。
陳律出神了一下，隨即感覺手裏被控制住的紅色掙紮著動了動。
下一秒他貼近符雲聲的耳畔，想要開口問符雲聲為什麽能夠控制喪屍，但當他張開口想要發出聲音時，卻覺得喉嚨裏好像堆滿了沙子，說不出話，只能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。
他，要變成喪屍了嗎？
符雲聲象征性掙紮了兩下，見陳律紋絲未動，他也就懶得再掙脫，反正結局已定，不管他們做出什麽都是茍延殘喘。
那個人能讓他擁有操控喪屍的權限，這就更加說明了一切都是神的旨意！
是神要殺他們！神要解放所有人！包括他！
符雲聲瞪紅了眼睛，幾近病態地大吼著：“不要管我！給我碾碎這間實驗室！”
他擡眸瞪著陳律咧嘴獰笑道：“還有你，陳律，你就跟我一起下地獄去吧！”
明明陳律是想擡手給他一巴掌的，但不知怎麽的，隨著符雲聲一聲令下，陳律發現自己的手腳似乎也變得難以控制。
他的步伐脫離了他的思想，忍不住和喪屍大軍一起朝實驗室的方向走去。
胡文勳和朱大志步步後退，直到後背抵在冰涼的艙壁。
朱大志緊張地握緊了口袋裏的手雷，想要與喪屍們同歸於盡，卻又不能一下子狠下心來。
就在這時，實驗室的艙門忽然打開，德文斯利拿著一小瓶試管出現在眾人面前，試管裏是熒綠色的液體，看著有幾分夢幻。
這就研究出來了？
符雲聲忌憚地沒有再往前去。對於已經被感染的喪屍來說，血清就是必殺的毒藥。
“那個女的到底什麽情況！？”他忍不住低聲抱怨。既然能讓他操控喪屍，那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這個博士，竟然還真讓他把血清做出來了！
“博，博士！這是血清嗎！？”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，朱大志頓時覺得德文斯利如同天神降臨。
“沒錯！你們可別小看這一管，它依靠的是空氣揮發，一滴就能擴散出幾公裏的範圍！”
德文斯利的聲音響亮，但胡文勳卻發現他兩腿顫抖，眼神也有些飄忽。
德文斯利將試管高高舉起，繼續喊道：“全部退後！不然我就要摔了！”
說完他悄悄沖朱大志和胡文勳眨了眨眼睛，眼珠朝實驗室的方向不斷瞟去。
胡文勳聽到他低聲說：“實驗室裏有直通站臺的電梯，你們先走——”
“為什麽要走？我們不是已經……”朱大志忽然停住，猛地想到了什麽。
游戲規則告訴他們，通關的條件是輔助德文斯利博士研究出血清。
按理說現在血清已經在博士手中了，他們達成了通關條件，但是為什麽播報聲還是沒有響起，游戲依舊在繼續？
這樣的話或許只有一種可能，那就是博士手中的血清是假的，血清研究失敗了！
現在該怎麽辦？
他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陳律，然而此刻的陳律表情癡呆，雙眼空洞無神，似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意識和知覺的喪屍。
陳律看不清眼前發生了什麽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，只能保持一個固定的姿勢站在原地，就像是陷入了一場夢魘。
他又死了嗎？他們已經失敗了嗎？沒有人回答他。
身體在不受控制地朝猩紅的方向移動，他聽到有人在喊：“愛麗絲！”
另外又有兩個聲音在喊“白寒時”。
白寒時，他回來了嗎？
等等，白寒時是誰？
病毒逐漸蠶食了他腦子裏的神經，他所有的記憶都將如同枯萎的樹葉飄散。
腦子越來越沈，陳律感覺很困，好像閉上眼睛就能徹底沈睡過去，直到耳邊傳來巨大的轟響，微弱的意識才掙紮著又恢覆了一絲清醒。
隨著那聲轟鳴響起，那條牽引著他如同傀儡的絲線驟然失去了聯系。
陳律腦子裏空白了一瞬，下一秒耳邊響起了一聲聲刺耳的鳴笛，有個冷漠如機械的聲音直接擠進他的腦子裏，毫無感情說道：“《喪屍之愛》任務攻略失敗！Attention！《喪屍之愛》任務攻略失敗！即刻對全員玩家進行抹殺！即刻……家……殺……”
後面的播報聲變成了嘈雜的電流，逐漸卡殼熄火。
陳律看到眼前有個猩紅的人影朝自己貼了上來，他卻意外地想要躲避對方，像是一種原始的，趨利避害的本能。
但這種本能被對方的粗暴打斷，那人將他反抗的手緊緊箍在一起，他聽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，比系統的播報聲更加清晰可聞。
“誰說我們失敗了。”對方這樣說著，陳律感覺他整個人貼了上來，猩紅在眼前不斷放大，被病毒控制所產生的恐懼本能也越漸強烈。
但物極必反，他忍不住在危險來臨之前選擇反撲，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獠牙，狠狠一口咬上了對方。
鮮血如同味美的甜漿，順著齒舌流進他的體內，仿佛一個幹涸的湖泊在瞬間灌滿了湖水，但在極大的滿足下是更加空虛的空洞。
陳律忍不住在那道脖頸處多咬上幾口，可對方只縱容了那麽一次，隨即便強行將他的頭擡了起來。
那人嗓音聽上去有些虛弱，低沈而又嘶啞道：“晚點再給你，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。”
陳律說不出話來，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應該是一片空白和茫然。
他感覺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唇，與此同時，一股腥甜味美的液體順著某個柔軟探了進來，讓他忍不住想要吮吸，想要與此糾纏。
他的身體有如航行在暴風驟雨中一葉孤舟，時而乘著海浪升高，時而失去失重感般重重下墜，不到一會兒，便已頭暈目眩，可那柔軟的觸感依舊緊緊纏繞著他，密不可分。
直到悠揚的鐘聲響起，像是打碎了虛空中的一面鏡子，陳律睜開眼，看見眼前佇立著一座通體雪白的尖塔，上方是一面巨大的鐘表，幾根針停止在原地不動。
等等，他能看見了？
陳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，他被喪屍咬出的傷口不見了，那些猙獰可怖的紫色線條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悉數褪去，代替歸還的是他的所有記憶。
在他失去視覺且被控制的這段時間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
身後傳來微弱的腳步聲，陳律回過頭，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靜默地立在不遠處，就像是鐘塔的分身，安靜而孤寂。
陳律並不意外會在這裏看到白寒時，只問：“這裏是什麽地方？”
他自睜開眼後就被鐘塔吸引了目光，現在才發現自己像站在一面巨大的鏡子上。鏡面如水，雙腳踩上去會泛起漣漪，它倒映著頭頂的天空，而天空中依舊掛著如血般的月影。
白寒時往旁邊看了眼，說：“假設有人在玩一臺電腦，你可以理解為我們此刻站在鍵盤上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我們在這裏的所言所行，那家夥都能看見？”
白寒時歪了歪頭，淺淺一笑，像是篤定了陳律的興趣：“不僅是看見，你還可以在這裏揍他一頓出氣。”
果然，說到能揍人出氣，陳律立馬眉頭一挑，饒有趣味地點了點頭。
他仰頭看了眼鐘塔上靜默不動的鐘表，沈默片刻後又問白寒時道：“剛剛在游戲裏發生什麽了？”
在他殘留一絲意識時，好像聽到了爆炸的聲音，然後就是某個柔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唇，緊接著所有意識與記憶迅速回籠，再一睜眼，就到了這裏。
陳律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到了白寒時的嘴唇上，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殷紅，像是被咬破的痕跡。
“……”他們又人工呼吸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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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惜了，差一點就能串個糖葫蘆玩玩。”
一個熟悉但聽著就令人生厭的聲音強行擠進了他們的耳朵，並且在喪屍讓出的道路中，一個令人生厭的人頂著一張令人生厭的臉走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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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等符雲聲走近，胡文勳已經朝他打了一梭子的子彈，然而那些子彈只發出一連串的清脆撞擊聲——伊霜用發絲化作盾牌將所有子彈全都攔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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符雲聲的臉色不出意料又開始姹紫嫣紅起來，恐怕能把他氣成這樣的人，也只有陳律了。
另一邊朱大志忽然也跟著大聲叫喊起來：“姓符的都臭到連死人都不愛咬了！你到底是幾天沒洗澡了符雲聲！”
胡文勳不解回頭，發現朱大志沖他眨了眨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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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他貼近符雲聲的耳畔，想要開口問符雲聲為什麽能夠控制喪屍，但當他張開口想要發出聲音時，卻覺得喉嚨裏好像堆滿了沙子，說不出話，只能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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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大志緊張地握緊了口袋裏的手雷，想要與喪屍們同歸於盡，卻又不能一下子狠下心來。
就在這時，實驗室的艙門忽然打開，德文斯利拿著一小瓶試管出現在眾人面前，試管裏是熒綠色的液體，看著有幾分夢幻。
這就研究出來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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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個女的到底什麽情況！？”他忍不住低聲抱怨。既然能讓他操控喪屍，那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這個博士，竟然還真讓他把血清做出來了！
“博，博士！這是血清嗎！？”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，朱大志頓時覺得德文斯利如同天神降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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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文斯利將試管高高舉起，繼續喊道：“全部退後！不然我就要摔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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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文勳聽到他低聲說：“實驗室裏有直通站臺的電梯，你們先走——”
“為什麽要走？我們不是已經……”朱大志忽然停住，猛地想到了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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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該怎麽辦？
他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陳律，然而此刻的陳律表情癡呆，雙眼空洞無神，似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意識和知覺的喪屍。
陳律看不清眼前發生了什麽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，只能保持一個固定的姿勢站在原地，就像是陷入了一場夢魘。
他又死了嗎？他們已經失敗了嗎？沒有人回答他。
身體在不受控制地朝猩紅的方向移動，他聽到有人在喊：“愛麗絲！”
另外又有兩個聲音在喊“白寒時”。
白寒時，他回來了嗎？
等等，白寒時是誰？
病毒逐漸蠶食了他腦子裏的神經，他所有的記憶都將如同枯萎的樹葉飄散。
腦子越來越沈，陳律感覺很困，好像閉上眼睛就能徹底沈睡過去，直到耳邊傳來巨大的轟響，微弱的意識才掙紮著又恢覆了一絲清醒。
隨著那聲轟鳴響起，那條牽引著他如同傀儡的絲線驟然失去了聯系。
陳律腦子裏空白了一瞬，下一秒耳邊響起了一聲聲刺耳的鳴笛，有個冷漠如機械的聲音直接擠進他的腦子裏，毫無感情說道：“《喪屍之愛》任務攻略失敗！Attention！《喪屍之愛》任務攻略失敗！即刻對全員玩家進行抹殺！即刻……家……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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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律看到眼前有個猩紅的人影朝自己貼了上來，他卻意外地想要躲避對方，像是一種原始的，趨利避害的本能。
但這種本能被對方的粗暴打斷，那人將他反抗的手緊緊箍在一起，他聽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，比系統的播報聲更加清晰可聞。
“誰說我們失敗了。”對方這樣說著，陳律感覺他整個人貼了上來，猩紅在眼前不斷放大，被病毒控制所產生的恐懼本能也越漸強烈。
但物極必反，他忍不住在危險來臨之前選擇反撲，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獠牙，狠狠一口咬上了對方。
鮮血如同味美的甜漿，順著齒舌流進他的體內，仿佛一個幹涸的湖泊在瞬間灌滿了湖水，但在極大的滿足下是更加空虛的空洞。
陳律忍不住在那道脖頸處多咬上幾口，可對方只縱容了那麽一次，隨即便強行將他的頭擡了起來。
那人嗓音聽上去有些虛弱，低沈而又嘶啞道：“晚點再給你，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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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悠揚的鐘聲響起，像是打碎了虛空中的一面鏡子，陳律睜開眼，看見眼前佇立著一座通體雪白的尖塔，上方是一面巨大的鐘表，幾根針停止在原地不動。
等等，他能看見了？
陳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，他被喪屍咬出的傷口不見了，那些猙獰可怖的紫色線條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悉數褪去，代替歸還的是他的所有記憶。
在他失去視覺且被控制的這段時間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
身後傳來微弱的腳步聲，陳律回過頭，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靜默地立在不遠處，就像是鐘塔的分身，安靜而孤寂。
陳律並不意外會在這裏看到白寒時，只問：“這裏是什麽地方？”
他自睜開眼後就被鐘塔吸引了目光，現在才發現自己像站在一面巨大的鏡子上。鏡面如水，雙腳踩上去會泛起漣漪，它倒映著頭頂的天空，而天空中依舊掛著如血般的月影。
白寒時往旁邊看了眼，說：“假設有人在玩一臺電腦，你可以理解為我們此刻站在鍵盤上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我們在這裏的所言所行，那家夥都能看見？”
白寒時歪了歪頭，淺淺一笑，像是篤定了陳律的興趣：“不僅是看見，你還可以在這裏揍他一頓出氣。”
果然，說到能揍人出氣，陳律立馬眉頭一挑，饒有趣味地點了點頭。
他仰頭看了眼鐘塔上靜默不動的鐘表，沈默片刻後又問白寒時道：“剛剛在游戲裏發生什麽了？”
在他殘留一絲意識時，好像聽到了爆炸的聲音，然後就是某個柔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唇，緊接著所有意識與記憶迅速回籠，再一睜眼，就到了這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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